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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六章 躲不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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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,宴席開始,男女賓客陸續出現在小築,下人們來來往往,布置好餐桌。

這賞花宴,賞的不僅是梅花,更是參會人員的才情風姿。

但凡能得到帖子參加的,多少有些才名。而陳寶兒,則是因為一曲仙鶴舞,揚名天都。

大榮朝有些類似古代的唐朝,對於女子表演歌舞,甚是讚賞。不會像後面某些朝代一樣,想盡各種辦法束縛女子,甚至跳舞,都淪為藝伎舞女才能做的事。

天都久未見如此舞姿卓絕的女子,是以陳寶兒的出現,填補了才女舞藝的空缺。況且,她不僅舞蹈跳的好,而且人又這麽美。

用天都流傳出來的話說,就是雲想衣裳花想容,春風拂檻露華濃。

“久聞陳小姐舞藝超群,只可惜那日盛老太君壽宴,本侯未曾一睹風采,不知今日可否有此榮幸,能一觀陳小姐的舞姿?”

客人陸續入座,趙侯爺見到傳說中的陳寶兒,心癢難耐。他本人酷愛詩詞歌舞,就喜歡將眾人聚在一起,共同評鑒這些雅事,否則,也不能成立蘭竹會。

可惜當日因病在家,錯過一場精彩的演出。是以特地發帖子給陳寶兒,為的,就是能一睹她的舞姿。

眾人聽到這番言論,也是熱情滿滿。陳寶兒在眾人期盼熱烈的眼光中,生出幾分得意。

她偷眼悄悄看向成王,卻未料成王並未如眾人一般看著自己,而是跟周心悅私語,不覺恨上心頭。

好你個周心悅,羞辱我不說,還敢搶我喜歡的男人,今日定要一展舞姿,讓成王迷戀上我。

在眾人期盼下,陳寶兒款款起身。行禮道“侯爺盛情,寶兒自是不敢拒絕,只是,寶兒有一個小小的請求,不知侯爺能否成全寶兒。”

趙侯爺大喜,只要能見識她的舞姿,什麽要求都能答應。“小姐請說。”

陳寶兒掃視一圈眾人,然後看著周心悅道“聽聞蘭竹會邀請的,都是有才名之人,寶兒不才,想著借此機會,讓眾人為寶兒賦詩一首,也算是對寶兒的肯定,可否?”

“這有何難,別說一首,一百首都作得,更何況天都最有才名的俞小姐也在此,定能將陳小姐的風姿傳誦天都,趙侯爺,你說是不是。”王瑉見到陳寶兒,早就按耐不住,好一個絕色佳人,竟是比俞采薇更是美上三分。

周心悅一聽,這個棒槌哪裏來的,簡直比成王還不會說話。

趙侯爺臉色尷尬,再次唾罵自己腦子有病,怎麽就讓這麽個沒眼色的蠢貨來了。用一個女人去捧另外一個女人,他以為這是哄家裏的小妾不成?

粗俗!愚蠢!

可王瑉偏偏還不自知,又對俞采薇道“俞小姐,你說是不是?”

周心悅坐在成王身後,悄聲道“這個蠢貨誰弄來的?”

成王咧嘴笑笑“本王啊!”

我去,“你這是想幹嘛?”周心悅不解地問。秦香安靜地給成王倒酒,一句廢話也沒有。

“每年這種詩會,光是作詩,無聊死了,要是不弄點樂子,本王早走了。”成王惡意笑笑。

大概是兩人離得太近,周心悅感覺有兩道視線盯著自己。她擡頭一看,對面司徒文正神色不明地看她。她轉頭一看,不遠處陳寶兒正不懷好意地看她。

她老老實實坐回去,躲在成王身後,避開兩人的視線。

俞采薇不愧是國公府的大小姐,涵養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。

“陳妹妹舞姿卓然,能為你賦詩一首,是采薇的榮幸。”

瞧這話說的,多麽端莊大氣。本想看熱鬧的眾人,頓時佩服起俞小姐的大度。陳寶兒也聰明,知道自己不能得罪人,否則難以在貴族圈子立足。

故而上前道“妹妹不才,多謝姐姐賦詩一首,能得天下第一才女的詩,妹妹今日這舞,定要配得上您的詩才行。”

說罷,又看著成王“寶兒仰慕成王殿下的文采已久,不知可否邀地殿下為寶兒賦詩一首。”

此話一出,在座眾人莫不看向俞采薇,誰不知,她心儀成王許久,天都誰不知,成王縱然文采出眾,卻從不為任何女子作詩,至於原因,說起來就覆雜了,暫且不表。別說普通女子,就是俞小姐,也求不來成王的詩。

成王今日若是答應,那就熱鬧了。

“小姐,她....”丫鬟不忿,想替俞小姐出頭。俞小姐制止她,“慌什麽,不過是首詩而已。”

丫鬟還要再說,俞采薇打斷她,讓她稍安勿躁,可自己卻緊張地看向成王。

成王正在喝酒,聽到這話,擡眼看了看陳寶兒,的確是個美人。不過她眼裏那野心勃勃的樣子,令成王厭惡。

他放下酒杯,淡淡道“本王今日不太有興致,不如讓本王的丫鬟為小姐賦詩一首。”

周心悅沒當回事,可突然發現眾人都盯著自己。她側瞄一眼,秦香不知何時已經離開,成王這丫鬟,只的不就是自己了?

陳寶兒得到這樣的回答,臉色不虞,俞采薇松了口氣。趙侯爺出來打圓場“早聽聞成王府裏,就是三歲小童也能吟詩作對,想不到今日,成王殿下的貼身侍女便能作詩,那我等,可要好好品鑒。”

眾人紛紛附和。

司徒文目光灼灼看向周心悅,似有擔心。

周心悅小聲問成王“我能拒絕嗎?”

成王不懷好意看看司徒文,“不能。”

作詩,做鬼還差不多。周心悅肚子裏的墨水,早就還給老師了。眼下讓她作詩,是逼她抄襲不成。

“信不信我現在下毒弄死你!”周心悅小聲威脅他。

成王卻一點不怕“你再靠近一點,某人的眼睛可要噴火了。”司徒文這樣他還看不出門道,那就白費他在女人堆裏打滾那麽久。

陳寶兒見事情已成定局,只能笑著勉強接受。不及,來日方長!

樂師開始奏樂,陳寶兒在臺子上翩翩起舞。

就算不喜歡她,周心悅也不得不承認,眼前的女人,舞藝非凡。這轉身扭腰,這衣袖甩動的弧度,無不證明,她是個專業的舞者。

專業,動人。

粉色的長裙隨著舞動,在空氣中畫出優美的弧度。陳寶兒每一次回眸,都百媚生情。在這梅花灼灼的場地,如此動人的舞姿,確實讓人陶醉。

就有那動情的男子,不自覺跟著拍子,吟詩起來。

一曲終落,眾人紛紛鼓掌喝彩。

陳寶兒收回動作,嬌、喘微微,一臉得意看著眾人。王瑉最是高興,直接站起來鼓掌。

趙侯爺欣喜不已,“傳言果然不虛,陳小姐的舞姿,天下第一。”

丫鬟攙扶著陳寶兒走下臺子,她來到眾人眼前。屈伸一禮“多謝侯爺謬讚,不知各位的詩歌,可是作好了?”

“對對對,各位,詩歌可是做好,不如吟唱一番。”趙侯爺笑著鼓勵眾人。

蘭竹會自來有比較詩詞的傳統,眼下,眾人正好以陳寶兒為題,作詩比較。

陳寶兒卻對著周心悅惡意一笑“不如,就由這位成王的侍女先來?”

眾人紛紛看向周心悅,等著她吟詩。

別人不知道,陳寶兒是清楚的。周心悅的心思都在練武跟女紅上,於詩詞一道,不過一點水的本事。

眼前,明擺著想她出醜。

司徒文飲酒的手一頓,有些不淡定。

成王也不管,一副看熱鬧的樣子。

周心悅撇嘴一笑“不好意思,奴婢沒作詩。”

眾人嘩然,陳寶兒一臉委屈“殿下,寶兒難道還不配得到你婢女的一首詩嗎?”

王瑉不樂意了,誰敢欺負他的美人“你這賤婢,讓你作詩,是給你面子,你竟然敢羞辱陳小姐。”

周心悅不搭理這個傻子,款款起身,居高臨下看著眾人“各位多慮了,奴婢不作詩,那是為了各位好。”

司徒文一聽,不自覺一笑,他就知道,她不是好惹的,論嘴皮子功夫,還真沒幾個人能比得上她。

“笑話,你分明是違抗成王的意思,不把成王放在眼裏。”王瑉氣憤道。

成王掃視他一眼,很想說,她還真不把我放在眼裏。

趙侯爺見雙方要鬧起來,這可不成,立馬出來做和事佬“姑娘這是何意,不如解釋一番,免得雙方有了誤會,產生嫌隙。”

周心悅對著趙侯爺一笑,道“奴婢還真是為了各位好!”

“奴婢知道,這蘭竹會本是各家比試文采的時刻,今日大家以陳小姐為題作詩,本是一件雅事。可拖上我一個小小婢女那便不妥了。”

“如何不妥?”陳寶兒咬牙問。

周心悅微微一笑,目光嘲諷看她“今日來的各位,無不是天都頗有才名的公子小姐。如果我作詩了,贏了,各位怕是要落一個連丫鬟都不如的名聲。”

“真是大言不慚,你就那麽自信,能贏過我們!”王瑉不屑道。人群中不乏附和他的人,這小婢女,真是好大的口氣。

周心悅依舊保持微笑“如果我輸了,那外人也只會嘲笑各位勝之不武,竟然與字都不識幾個的丫鬟比試。既然,無論是輸是贏,被嘲笑的都是各位,那我又何必摻和進來,惹得眾人不快呢?各位覺得,奴婢說的是否有理?”

眾人頓時安靜下來,細細一想,可不就是如此。這麽一來,看周心悅的眼光又不那麽鄙夷了。

司徒文拍手道“好!”

這位大皇子,從進來開始,話就不多。坐在上座,安靜飲酒。

此番一出口,趙侯爺只覺是給自己解圍來了。立馬跟著附和,大皇子都說好,其人誰敢反駁。

陳寶兒看著司徒文,只覺這人眼熟,可離的有些遠,她又不能直視別人,只能跟著附和。

周心悅,算你逃過一劫。

成王樂了,看著司徒文,挑釁仰一下頭。司徒文不搭理他,周心悅回到他身後,低聲道“讓你失望了。”

成王笑笑,用扇子擋住臉“不失望,今日的樂子,比從前更有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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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將晚時分,客人陸續離開。

周心悅正要拉開簾子,請成王上車,趙侯爺卻忽然叫住了成王。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麽,成王便吩咐周心悅自己先回去,秦香則留下伺候成王。

覺得有古怪,可周心悅也不多想。上車後,馬車駕車離開。

也累了一日,周心悅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。

一幫紈絝子弟,說什麽詩歌會,到頭來,也沒作出什麽絕句。都是口水詩,甚是無趣。

周心悅不自覺又想到司徒文今日的話,心裏煩惱的緊,怎麽又想起他。

真是攪得她心煩意亂。

正想著何時離開成王府,馬車卻忽然劇烈一動,周心悅感覺這馬車有些不對勁,打開這門,我去,車夫哪裏去了?

這沒了車夫的馬車,瘋一般奔跑,要死了,這是逼著她跳車!

可是,周心悅很慫的抓緊車門,這都是石頭,跳下去不毀容,也得殘廢。焦急之下,她只能大喊救命,期望沿路來個英雄救救自己。

可惜,一路上,別說馬車,連個人都沒有。

馬車瘋跑,眼看該轉彎了,這笨馬兒還一個勁往前沖。你倒是拐彎啊!

這時候,周心悅應該抓住繩索,駕駛馬車才行。可是,繩索早就不知哪裏去了,讓她抓繩索,那還不如讓她跳車。

她依舊在喊救命,可依舊沒人來。

她這是招誰惹誰了,為什麽又有人想要弄死她?如果她能夠活著回去,一定要找到這個人,對她扒皮拆骨。

眼看馬車就要墜落山崖。她只能抓緊車門,只求山崖不要太高,自己別死的太難看。

關鍵時刻,一道人影跳上馬車,想要拉住周心悅。可馬車太快,實在拉扯不住,那人用盡全力,只堪堪讓馬車拐了彎,馬車車身半截在山崖外邊。

那匹蠢馬的繩索被那人割斷,馬兒掉下山崖。

周心悅完全不敢動!

那人緊緊拿住周心悅,手上的鞭子緊緊捆住山崖邊上的小樹幹。搖搖欲墜的車廂,承載不了兩人重量。周心悅以為,那棵小樹也快扛不住了。

“司徒文,你放手。”

來人正是司徒文。

周心悅看到眼前的人,又是感激又是憎恨。怎麽又是他!為什麽他們總是在危險時刻相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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